作者：黄兴洲

　　于末从小死了父亲，他和母亲相依为命。从小缺少父爱的孩子缺乏阳刚之气，他母亲信佛，初一十五常去佛堂烧香拜佛，也把于末带过去玩。

　　一次母亲正在佛堂诵经，他跑出来玩，看见两只狗屁股对屁股恋在一起分不开，他觉着好玩，就找了一根树枝去戳狗裆，惹恼了一只母狗对他腿裆咬一口，疼得他翻身打滚，痛哭不已。

　　等他母亲赶来时，吓得不如所措，嘴里还阿弥陀佛的瞎念叨，别人帮着把于末送到医院，医生检查说于末的生命没问题，只是睪丸腺被狗牙咬断了，很可能影响他长大后生育。

　　于末母亲只知道疼儿子，不缺吃少穿就行，辛辛苦苦把儿子培养到高中毕业，巴望儿子能考大学找到工作养儿育女过好日子，谁知适逢一场大运动，全国停止招生，于末回到家里参加劳动。

　　大队干部感念于末是个大孝子，公社综合厂招会计，把于末推荐了上去。于末干工作极其认其负责，就是迂迂板板的讲死理，这正对厂长心思，于末不会徇私舞弊，凡事坚持按厂里规定办事。对他说好说歹的都有，爱占小便宜的人败坏他，多数人赞扬他。只有副厂长想找他报销啥的，他也按章办事，副厂长生他气，于末装看不懂。

　　厂长收养一个干女儿丝丝，人长的一般，但心眼好，善解人意，二十二岁尚未找到合适婆家，厂长有意撮合这场婚事，问于末同意不?

　　于末想，自己家里一贫如洗，母亲成天吃斋念佛，别人介绍两个女子，一打听于末家庭情况就退避三舍，这厂长的干闺女他见过，人长得不错，高一米六多，身体健康，前胸凸鼓后身跷，脸蛋周正，配得上他，只要丝丝不嫌弃他，他心里一百个愿意。

　　厂长很快安排丝丝和于末成了婚，婚宴就设在厂食堂，为了两人生活方便，厂长给他们安排两间房子，于末高兴的天天想笑，时间一长，丝丝却愁眉苦脸，别人不知道为什么。

　　两年后，丝丝生了个胖小子，这本是一件十分高兴的事，可是于末却苦恼死了，他找到厂长说：“他要离婚，丝丝不是好女人，她有野男人，这孩子不是他的。”

　　厂长愤怒地说：“人说你老迂，我还不信，我看你真迂的可以，丝丝哪里不好?哪里有什么野男人?”

　　于末气的脸色铁青，坚持要离婚，并坚决地辞职不干了。

　　就在于末气愤地离厂回家的路上，光顾生气，不想一辆拉石头的大卡机一下子把他轧倒，等弄到医院，因失血过多没抢救过来，临死还念咕“野种，坏女人。”

　　医院的医检报告上明确地写着：“于末，男，三十一岁，患有创伤性不育症……”

　　厂长愰然大悟，明白了于末对孩子的愤怒原因，回想起丝丝近一年来的表现，他责骂丝丝，想弄清怎么回事，丝丝只是哭，打死不愿说什么。

　　厂长排查厂里和丝丝有密切关系的人，突然一个人出现在他脑际，“一定他!”厂长咬牙切齿的说。

　　一天厂长开车带着那个人出去了，对其他人说是出差。两人来到一座水库边，乘那人不注意，厂长突然用绳子套住那人脖子，把他摔倒在地，用膝盖抵在那人背部问他：“胡四，丝丝的孩子是不是你的?说实话我能饶你，抵赖的话我把你勒死丢进水库里，就说你不小心掉水里淹了。”

　　胡四说：“厂长，表叔，我不瞒你，我早就追求丝丝，没想到你把丝丝说了老迁魔，丝丝结婚的第二年二月里，她向我哭诉老于性无能，她一心想为他生个孩子，为了护住那个家和老于的工作，她想求他帮忙，我和她只睡过两次，发誓天塌地陷不说出去，如果我要失信，她要告我强奸。情况就是这样，如果你问丝丝我是侃空，我自愿受你惩罚。”

　　厂长从车里取出纸和笔让他写了一份口供。

　　厂长给了他五千元，够两年的工资，叫他远走高飞，五年内不许看见他，不然就告他强奸罪。

　　丝丝给丈夫办完丧事，带着孩子细心服侍婆婆，婆婆虽然疼儿子，但儿子出车祸死了，怪自己对佛不忠心，虽有儿媳和孙子在家里伴着她，她还是郁郁寡欢，终于窝出病来，心口疼，失眠，丝丝衣不解带伺候婆婆一年，婆婆还是死了。

　　送走婆婆，丝丝远走他乡，谁也不知下落。

　　胡四闯了五年关东，回来后他说是厂长派他出差的，厂里人瞎猜当年那件事与他一定有关，他不承认。

　　胡四妻子逼他交待真情，再不坦白，妻子要和他离婚，他让妻子赌咒发誓别泄密，说了和丝丝之间那件事。可是那女人狗肚子里盛不了四两香油，先给她妹妹说了，嘱咐她妹妹可别传，她妹妹又给丈夫说了枕边话，她丈夫和厂长弟弟是朋友，一天晚上和朋友喝酒，酒后吐真言，又咧咧出来，弄的大家都心知肚明，只是不敢公开在厂里讲罢了。”

　　常言说：“路边说话，草丛有人。”厂里食堂有个择菜的快嘴婆听的一知半解，她觉得不讲出去白搭了一个“小广播”称号，她嘴里没有把门的，逢人就讲，结果让厂长知道了，一气之下开除了好几个人，那个择菜的女人是厂长丈母娘的干亲戚，被撵滚熊了还去托人讲情，想再回去。

　　厂长说：“除非太阳从西边出来，除非她家的驴能爬树，否则，赶紧在家凉快。”

　　清除了几个多嘴驴，厂长心里还不是味，丝丝带孩子跑哪里去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