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篇小说:后面有人 | 作者:陈平

  作者:陈平

  我的父亲是个喜欢讲故事的人,只要心情好,他总是缓缓的讲着身边的或者听来的各种故事,他一天学校门都没进过,但讲的故事有的还是很有听头和想头的,这让我对父亲很是敬佩。

  陈宣七的故事,我大多是从父亲那里听来的。

  新中国成立前我们老家取名是按宗族祠堂排序来的,所以陈宣七在家并不是排行老七的,而是正宗的独子,几代单传,父母把他当作宝贝看待,夏天怕热着,冬天怕冻着。少年的时候,家境虽一般,过的日子也算相当可以。因为是独子,他的父母,在他十五六岁就张罗娶了亲,想早点抱上孙子。

  想法归想法,虽然只有早早结婚,可陈宣七的老婆肚子就是不见大,他父母干着急,竟然急出了病,在陈宣七20岁的时候相继去世。因为是独子,所有的生活都是父母帮衬的,陈宣七的老婆也过惯了饭来张口的日子,接下来夫妻两人生活过的勉勉强强。陈宣七想,要想过好日子,得学门手艺,于是跟着邻村周家冲的周春阳学木工。

  有一次在一大户人家锯木,累的满头大汗,一个算命的人路过,这算命的人端详了陈宣七许久,并叫他正走几步,然后说,你骨骼清奇,定能成奇门能人,若能行大丈夫之志,前途远大。

  陈宣七不以为意,心里想,自己只是木匠,连书都没读几天,还有什么大出息,还是老老实实做好木工,赚点钱养家糊口,早日生个儿子,也好延续一下香火,学奇门之术,据说都是无后的,自己不能对不起父母。

  陈宣七为人厚道,是个热心肠。一次回家,看到一个老头倒在地上,身上单薄,似是得了伤寒。出于一颗好心,他扶着老人回家,热水烧汤,房前屋后扯些草药,细心地照料老人。老人身体转好,十分感激陈宣七,一定要报答他,说自己是贵州人,叫杨学才,别无所长,但学了画符驱鬼之术,虽不精深,不能大富大贵,但也能养家糊口,自己时日不多,希望陈宣七能发扬光大。

  陈宣七没有答应,因为他不想陷入其中,自己最大的心愿是延续香火,至于养家糊口,他自信凭自己的力气和木工活也能撑起一个家的。杨学才老人也没办法,只好作罢。陈宣七见他孤身一人,无家可归,收拾房子,让老人安心长住。老人早出晚归,帮人看地挑日子,治治各种疑难怪事,相处甚好。

  一日,老人听说陈宣七要去百里之外的深山老林替人砍木,从他不离身的箱子里拿出了一个画好的符来,说,遇上危难的事情拿出来,口念鲁班大师在此就是。陈宣七觉得老人一番心意,也就接下来放在口袋中。

  哪知道,这符改变了陈宣七的想法。

  陈宣七和师傅周春阳还有其他两个伙计开进近乎原始森林的深山,木头很多也很大,很多地方很阴森很恐怖,白天见不到太阳,晚上寒气逼人,野兽出没,叫声凄惨,让人不寒而栗,连周春阳都感到害怕,叮嘱大家不要随意走动,要统一行动。

  第三天的时候,他们四个砍一棵树龄有一百年的历史的大杉木,不可思议的是用锯子全部锯段了,竟然纹丝不动,倒不下来。周春阳头上冒汗了,树枝早收拾好了,就是不倒,这现象他只听过他师傅曾经讲过,自己大半辈子都没遇上过,怎么能不出一身汗?他试着用师傅教过的方法一一试验,但是大树依然纹丝不动。

  这个时候是不能一走了之的,据说你一走,树就倒下来,一定会砸死人的。陈宣七看到师傅满头大汗,六神无主,蓦然想起了老人给的符来,说,师傅,让我来试试。他掏出符贴在大树上,口念鲁班大师在此,树往西边倒下!话音刚落,树竟然很听话的真的往西边倒下了。大家舒了口气,都惊讶陈宣七怎么有这样的本事,于是陈宣七把老人的事情和大家说了一遍。周春阳说,今天真亏了你,要不我们会很麻烦的,宣七,你回去一定要学他的本事,至于你的想法,我自有办法。

  陈宣七一回来就找到杨学才老人说,自己愿意学习他的奇门之术。杨学才老人高兴极了,说,自己没有离开,就是等你答应学习,哈哈。陈宣七按跪拜之礼正式拜杨学才老人为师,当时周春阳,陈宣七老婆,以及陈宣七几个要好的朋友都在场,进行了一个简单的仪式,并做了一桌酒席,杨学才老人喜笑颜开,仿佛年轻了几十岁,他说,我没收过徒弟,今天总算有传人了。

  学习奇门之术,仅仅拜师是不够的,还要按规矩行祷告之礼。所谓祷告,就是夜深人静的时候,准备好香火蜡烛,三牲之物,到三岔路口拜祖师的一种仪式。据说,经过了祷告,以后替人做法,只要默念祷告时师傅的样子,所作的法事是十分灵验的,因为祷告也就是得到历代祖师认可的一种仪式。

  杨学才老人挑了一个月黑风清的晚上,准备了一切,在晚上12点多的时候带着陈宣七出门了,准备去行祷告之礼。杨学才老师在前,陈宣七在后,走着走着,杨学才说,徒弟,后面有人吗?按理,此时,深更半夜在乡下是没人的,陈宣七应该说,没人。但陈宣七想起木工师傅周春阳的说的妙法,慢悠悠的说,后面有人。杨学才老人一愣,说,徒弟,我刚掐指算了,今天不宜行祷告之礼,我们回去吧。

  过了一个月,杨学才老人又准备了东西,在一个月黑风高的晚上,计划去祷告。走着走着,又问,后面有人吗?结果陈宣七依然说有人,杨学才老人没办法,说,后面有人就有人,祷告吧。杨学才老人说,你是我鲁班门第136代弟子,现在我传给你鲁班门奇术,鲁班门奇术博大精深,但要忍受五弊六缺之苦才能精通,你太注重香火延续,所以我把这本书用油漆封藏了,你哪一天想学习你可以月黑之时到坟山打开,自有人来教你,如果你不想深入,为师仅传你简单符箓之术,可以驱邪避凶。陈宣七跪谢,接过书籍,跪拜四方。

  祷告不久,杨学才老人身体一日不如一日,卧床不起,陈宣七日夜陪护。杨学才老人说,徒弟,我今夜会归西,你要在我还有一口气的时候,把我的头砍下,放在石灰坛中,这样你才可以把鲁班之术发扬光大。陈宣七十分惊讶,也十分不忍,在杨学才老人奄奄一息要他砍头的时候,最终没有剁下老人的头,老人摇着头有点不甘离世而去。

  料理完老人后事,陈宣七依然做着木工活,但渐渐他的符箓之术盖过了木工技术,人家有什么麻烦都请他去用符箓驱鬼赶魔,几十里都知道他符箓灵验。但是,结婚十年,自己也快三十了,他老婆的肚子依然不见怀孕的迹象,他困惑了,周春阳教他祷告时坚持说后面有人难道没有用吗?如果没有用,自己学鲁班之术那是天大的错误,毕竟不孝有三,无后为大。

  新中国成立后,农村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陈宣七和大家一起投入到这热火朝天的新中国建设之中,由于陈宣七人高马大,声音洪亮,有一定的群众基础,公社的干部找到他说,你担任村干部吗,好好干,以后有好多机会的。陈宣七想,自己文化不多,做干部不合适,而且做干部要有杀伐果断的做派,自己能为大家做点工作,但不能领导大家干事创业的,所以就没答应。

  公社的干部最后说,要不你在村里先干干,到时再做决定,于是陈宣七和村里的陈反三一起在村里做事。陈反三一点文化都没有,但进了村里积极学习,而且和上级保持亲密联系,结果人家从村里调进了公社,最后进了县里后来竟然做到了组织部长,那是后话。

  陈宣七因为惦记自己的香火,在村里干了一段时间,感觉没什么意思,依然干木工本行,符箓之术在新社会用的少,他也懒得去修炼深层次的法术之类。他老婆依然肚子不见大,陈宣七心里急,但也没有办法,只能到处求神拜佛,求方问药,折腾来折腾去,也没有一点效果。陈宣七的老婆说,要不我们离婚,你再娶一个老婆。陈宣七坚决不同意,想,一切皆天意,不能糟践,于是夫妻俩再也不说离婚的事情,过着不咸不淡的生活。

  时间如流水,转眼间夫妻都近五十岁了。五十而知天命,陈宣七和老婆也不折腾了,准备好好的过完余生。谁知道一场文革运动改变了他们的生活。

  陈宣七经历了不少运动,土改、四清、斗地主、反右派什么什么的,两夫妻都安安稳稳挺过来了,文革这场运动,却让陈宣七的老婆没有挺过来。1966年,文革开始,在农村应该是没什么的,大家都是老老实实的农民,谈不上什么革命不革命的,但革命是有任务和指标的,农村也不例外。

  县里的干部到了村里,没抓到反革命典型,很着急,所以挖空心思想办法要抓出典型。陈宣七家里因为没有小孩,日子过得还算殷实,那时在农村我们上厕所基本是用木棍揩屁股的,陈宣七家里却是用废纸的。

  有一次,陈宣七的老婆上厕所,刚好用了有某个领导人头像的废纸揩了屁股,县里的干部又刚好在陈宣七老婆上完厕所,内急上了厕所,发现了这张沾满脏污的废纸。这下就不得了了,县里的干部说,陈宣七的老婆是反动的,我们要彻底革命!

  接下来是各种批斗,各种游行,陈宣七的老婆就是一农村妇女,根本受不了这样的打击,以致精神几乎崩溃,在又一个批斗的前夜熬不住上吊了!

  陈宣七十分悲痛和愤懑,他不敢讨要说法,只要求和县干部见了一面,指着县干部的额头说了一句,你会得到报应的,然后强忍悲痛料理了后事。

  县干部看到人死了,整理材料说反革命畏罪自杀,在那样的年代,这事也就这样了结了。县干部后来据说也得了残疾终生不能走路,有人说是陈宣施了符箓之术,也有人说作多了孽天报应的,真实原因不得而知。

  文革结束的时候,陈宣七才基本从丧妻之痛中走出来。此时,他已经52岁了,对于前途他没有什么远大打算了,他曾想深入学习符箓之术。

  在一个寂寞的夜晚,陈宣七一度带上了那本师傅传下的秘籍,来到了杨学才老人的墓地,他静静的回忆杨学才老人的点点滴滴,知道一旦打开书籍,他可以呼鬼唤神,可以隔空取物,可以做很多很多不可能的事情,一个电闪雷鸣,陈宣七终究没有打开书籍,因为他觉得这样对不住自己的父母,也违背自己的本意,自己只想做一个普通人,陈宣七在杨学才老人的墓头磕了三个头,最终没有打开那本油漆了的秘籍。

  此时他的木工师傅周春阳也是一个70的老头了,陈宣七每年三节从来没有停止过,周春阳看他一个人很孤单,总劝他找个离婚或者丧夫女人过过日子,也好老了有个伴。陈宣七想,一切皆缘分,强求不得的,习惯了一个人的日子,也就无所谓了。

  也许周春阳的惦记,也许是缘分,一次周春阳和陈宣七去另外一个徒弟家的时候,说起这事,那徒弟说,还真有一个表妹远嫁临县,丧夫一年多了,家里有三个小孩,日子很艰难的,去看看有没有缘分。

  周春阳听了,说干就干,三个人一起走到那徒弟的表妹家。他表妹家本来日子就紧巴巴的,走了男人,可想而知。低矮的土坯屋,灯光如豆,三个小孩同盖一床黑乎乎的被子,女人衣服东一块补丁西一块补丁,见几个男人来,很是不安。

  陈宣七家里虽然不是很富裕,但从来还是衣食无忧,看的此情此景,很是心酸,也很是佩服这女人的坚强。女人见陈宣七一表人才,加上老早就听说过他的符箓名气,也心生好感。一个寡妇,带着三个孩子,不但要忍受生活的痛苦,也要面对各种骚扰,所以周春阳没多费什么口舌,基本就成了。

  大家都很高兴,不高兴的是三个孩子,大孩子有十三四岁了,经历了家庭变故,自然懂事很早,怎么都不同意,但看着两个年幼的弟弟,也没有办法,说他要跟着周春阳的徒弟学习木工,不跟着妈妈,而两个弟弟一定要陈宣七照顾好。陈宣七自己都52岁了,没有孩子,所以也很高兴的答应了。

  就这样简简单单叫上亲戚和朋友,吃了两桌酒席,陈宣七又成家了,他的老婆小他8岁,收拾收拾模样也很齐整,陈宣七很是高兴,爱屋及乌,把带来的两小孩看着自己的,他的老婆也很安心,一家子过得其乐融融。

  不到一年,陈宣七老婆的肚子就鼓起来了,到诊所检查,竟然怀孕了!这让陈宣七更是高兴。

  怀胎十月,呱呱落地,生下了一个大胖小子,这让陈宣七高兴的不得了,找村里的先生娶了一个文雅的名字:陈文轩。陈宣七走路都笑眯眯的,虎虎生风,全然不像53岁的半老头子了。在外做工回来,总要抱上孩子,村里村外转转,似乎在宣示自己有后了,也似乎在展示自己的幸福。村里的人都替他高兴,因为陈宣七的为人让大家敬重。

  又过了一年多,他的老婆的肚子又鼓起来了,又给陈宣七生了个儿子,陈宣七心里说不出的高兴,自己娶了个名字陈文广。一下子四个儿子,陈宣七高兴归高兴,日子也开始紧张起来,好在计划生育此时正好开始了,他的老婆进行了结扎手术,要不还不知道会生出几个儿子来,陈宣七为了对付四个儿子的吃饭上学问题,使出了浑身本事,勉强支撑。

  后来,村里田地承包到户,陈宣七又要照顾家里的田地,又要去做木工,早先跟过来的两儿子,长大了些,又都回去分田地了,只在农忙的时候过来帮一帮,所以近六十的陈宣七过得很忙很忙,但他的精神很是不错,加上长的壮实,说话声音很大,看不出是个60岁的老人。

  我那个时候也有十几岁了,我读书还好,在村里小有名气,有时他看到我总是出些脑筋急转弯一类的题目让我猜。我基本能对付着,他在我父亲面前说,我以后肯定会怎么怎么有出息之类的话,我父亲一直对他很敬重,这样,我们两家走的更近些。

  陈文轩和陈文广比我小些,但读书完全不行,在学校基本属于老师头痛的一类,为这事,陈宣七没少和老师赔不是,有时我都觉得陈宣七在老师面前很掉面子,一个60多的老人,在年轻的老师面前唯唯诺诺,情何以堪?但陈文轩和陈文广在家却很少被陈宣七训斥和惩罚,这也许就是老来得子的宠溺吧,结果是陈文轩初中没读完,陈文广小学没毕业就都回家了。

  陈文轩头脑灵活,缠着陈宣七教符箓之术,陈宣七生死都不答应,陈文轩气的离家出走,陈宣七最后也还是不答应他,后来跟着大家去沿海打工去了。陈文广头脑简单些,喜欢上山捉鸟,下河抓鱼,抓着了就拿到集镇上去卖,卖了就换些酒回家喝,整天喝的醉醺醺的。

  陈宣七也没办法,随着改革开放,木工活在农村除了人家做棺材时需要,大都不需要木工了,所有的木工都到城里建筑工地或者装修公司务工了。陈宣七年纪大,只能靠着几亩田地将就着过日子。

  时光如流水,渐渐地农村不再热闹了,到处是荒芜的土地,有点本事的在城里买房安家,没有什么本事的也在城里租住房子,干点这样那样的维持生计。陈文轩早年在外打工,由于长的还帅,嘴巴也会说,在打工的时候就和贵州的一位姑娘谈了恋爱,生了一个小孩,可是谁都不管小孩,陈宣七两夫妻只好替他们照料。

  这在农村也都是这样,但问题是陈文轩很少寄钱回家,一年也就是过年的时候回来,有时一个人回来,有时和女人一起回来。陈宣七催了几回结婚办酒席,陈文轩都不说话,最后女人没有回来了,据说陈文轩不要了人家,也有人说女人跟了别人。陈文轩后来每年回家带了女人,但每年都不是同一个女人,陈宣七也没有办法,只好带着孙子,艰难度日。

  陈文广也去了城里,因为乡下山上的鸟不准抓了,而河里的鱼由于污染基本没有什么了,所以只好和别人一样到城里谋生。陈文广什么都遗传母亲的,长的也不帅,两个大龅牙,嘴巴不甜,沉默寡言,所以在城里谋生也是很艰难,替人做小工,有时很多人不给工钱,他也急的没有办法,在城里六七年也只是勉强混饭吃。

  眼看一年一年过得飞快,没找到女朋友,陈宣七操心的睡不着觉,四处托媒人说亲事,看了很多姑娘,但姑娘都是问城里有房子吗?买了什么车子?结果都是没有下文。陈文广每天倒是乐呵呵的,和村里一大帮同病相怜的光棍一起喝喝酒,打打牌,吹吹牛,似乎无所谓的样子。

  陈宣七看着自己一日不如一日的身体,急的大病一场,但也无济于事,只有唉声叹气的每天劳作着。有时我回家看父母,看到他艰难的样子,很是心酸,一个80多岁的老人,要抚养孙子,还要操心儿子,确实让人心里觉得不是滋味,每次去他家坐,走时我给钱他都坚决不受,搞得我也不敢再给钱了,后来我回去的时候带些油米之类的,说是人家给的,自己吃不完,他才接受,其实这油、米是我买的,我也没有人会送我油米之类的。

  陈宣七身体渐渐地不行了。陈文轩依然很少回来,陈文广在城里和一个女房东好上了,据说女房东满脸红痣,老公有钱了嫌弃她,基本不落家的,女房东看陈文广老实,主动投怀送抱,就这样在一起了。

  陈文广带女房东回家,陈宣七很是高兴,据说还放了鞭炮,做了一桌好菜,邀请了我父亲去吃,很是开心和高兴。在农村,娶媳妇是很难的,四五十岁的光棍每个村子都很多,能让城里的女房东看上,也是多多少少值得高兴的事情。

  陈宣七96岁的时候,只能躺在床上了,我回家看了一次,他很健谈,他说自己的一生,也许正如算命人说的,没有行大丈夫之为,所以没什么大出息。我宽慰他,其实人生没什么,眼睛一闭,什么都没了,在乎的不在乎的都烟消云散了。他很是赞同,问我想不想学鲁班之术。

  我说,一切皆自然,我心向佛,不想为这样那样的牵绊,不学为好。他很赞许,说,自己也是这样那样的考虑,没有学习,你这一说,我觉得我没学习也是对的,全村我只看好你,希望你步步高升。我说,谢谢,我尽力不辜负你一片心意。

  谁知道,这一次的看望就成了永别。我因为工作,被派往北京学习半年,所以半年没有回老家,据说陈宣七一天天病重,陈文轩也只好回来了,但他回来后,看着陈宣七要去的样子,天天缠着陈宣七传授鲁班之术,要他交出那本油漆秘籍。最后两人大吵一架,陈宣七说,就是不让他学习,知道他想学习就是为了歪门邪道。

  陈文轩说,歪门邪道怎么了,只要能来钱,能过上好日子,为什么不好?气的陈宣七上气不接下气,大呼造孽呀造孽。最后陈文轩放狠话,不传授秘术,自己不送终。

  也许是逼得没办法,也许是病重,陈宣七在一个夜晚偷偷地用电线电死了自己!陈文轩和陈文广办完了丧事,找了几天,依然没有找到那本油漆封藏了的秘籍,最后只好带着母亲离开了老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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