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寿江:重读史诗《白鹿原》

重读史诗《白鹿原》

 

■朱寿江

 

  我出差在外,一般都喜欢到书店淘宝。1997年去西安处理商务,休闲逛街时,来到解放路西安图书大厦,发现在醒目位置摆放着陈忠实先生的长篇小说《白鹿原》,我拿起书翻看了一下,被书中人物,情节,环境所吸引,毫不犹豫地买了一本带到住的酒店里阅读欣赏。这本书利用三晚时间走马观花看完,内心受到震撼。临离开西安时,特地请西安朋友开车陪我一道去故事发生的地点白鹿原探寻参访,了解那里人文历史,风土人情,深入到一些长者家里聊天,追源《白鹿原》中人物原型,时代背景,生活环境以及人生结局。

  白鹿原,位于陕西省西安市,地跨长安区(原长安县)、灞桥区、蓝田县两区一县的灞河、浐河之间,东起点与篑山相接,西到西安和长安,南依秦岭终南山,北临灞河。

  白鹿原的得名来源于一个漂亮的传说,东周开国的周平王在迁都洛阳途中,曾见原上有白鹿游弋,因此得名。

  白鹿原含盖获寨原、炮台原,是西安境内最大的黄土台塬。白鹿原历史上曾先后建过芷阳、灞陵、南陵、灞城、白鹿、宁民等7个县治。

  历史上,白鹿原居高临下便于回旋,对保卫西安城区具有极为重要的战略位置。在白鹿原东部(即今将帅圪都村)曾是汉代长水校尉屯兵之处。在现代革命史上,1935年徐海东率领的红二十五军曾在这一带进行革命活动,鄂豫陕省委扩大会议也在这里召开过,中国共产党人曾在白鹿原上播撒过革命的火种。解放前夕,国民党军队驻扎白鹿原,修工事,挖战壕,负隅顽抗。终被人民解放军击退。新中国成立后,白鹿原地区已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很难找到陈忠实笔下白鹿原的历史陈迹了。

  最近整理书橱时,已经泛黄卷边的《白鹿原》我又一次拿在手中,重新阅读起来,心灵深处再次受到强烈震撼 。《白鹿原》中那些形形色色的人物,以及他们的种种事迹,在脑海中久久回味,挥之不去。

  《白鹿原》以白鹿原上的白鹿村为背景,讲述了原上两大家族,白家和鹿家三代人之间的恩怨纠葛。以两个家族从兴盛到没落的故事为侧面,展现了一个民族的生活史,在清政府覆灭后中国革命斗争此起彼伏的大背景下,描写农村生活和革命活动,引发人们对人生,对信念,对命运的深思。

  小说书写了一段段跌宕起伏的情节,有算计,有报复,有反抗,有打压。白鹿两家自父辈便交好,各自在原上过着自食其力的生活,平日里就算偶有矛盾,也无伤大雅。然而战争的到来给这个世外桃源一样的地方带来了无尽灾难,各种土匪、军队、政党人士来了又来,走了又走,饥荒、瘟疫也接踵而至。对此,有的人安分守己;有的人趁火打劫;有的人一腔热血,投身革命浪潮。可最终,都没逃过悲惨的命

  书中不管是白嘉轩和鹿子霖为了各自家族的利益明争暗斗的情节,还是黑娃和田小娥之间不惧世俗眼光心系彼此的感情,亦或是鹿兆鹏、鹿兆海和白灵三个人为了各自的信念,即使站在不同的立场,也要贯彻信念投身于革命浪潮的精神,都令人深深臣服,回味良久。

  除了小说情节上的设计环环相扣,人物形象鲜明外,该作的另一个亮点就是,开篇并没有明确点出时代背景,而是先以主人公白嘉轩的悲惨遭遇和白鹿精灵的传说引起读者的兴趣,在吸引读者一步步读下去的过程中慢慢揭露当时的时代背景。

  据设定,当时辛亥革命后的中国不仅是制度上,还是思想上都产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这与中国农村长久以来的封建观念起了强烈冲突。基于这种背景下,拥有先进思想的白灵因自己想要去城里读书遭到拥有顽固思想的父亲的反对而与父亲爆发了冲突,之后白灵不顾父亲反对去了城里读书。由此看来,正是设定引发了人物间冲突从而推动了情节的发展。

  最让人感叹命运无常的,便是鹿兆海和白灵的恋情了。关于鹿兆海和白灵,当时北伐战争蓄势待发,所有人都看好国共合作,海灵二人也决定入党。但意外的是,两人入了不同的党。回想起国共两党最终的结局,不难看出这两人的最终结局不会是美满的,果不其然,白灵因和兆海的政见、立场不同而关系破裂,白灵与同是共产党员的鹿兆鹏相恋,最终死于一次清查活动,兆海也在一次剿共行动中送命。命运的捉弄让这两个相恋的年轻人都没能属于彼此,没实现自己的抱负就惨死在敌人手中。不禁令人心寒。从某种意义上说,该书的设定也暗示了书中大多数人物的命运。

  书中另一个主要人物朱先生引起我的兴趣,因为我和他同姓,也许500年前,我们还是一家人。

  天地立心,为生命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横渠张载的话在白鹿原的朱先生身上得到了体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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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朱先生是白鹿原上的大学问家,他的嘴里面,只哼唱的一句诗“渭城朝雨邑轻尘,客舍青青柳色新,劝君更尽一杯酒,西出阳关无故人”。朱先生是个开明人士,他虽为清廷出过力练过兵,但他却明白:“天下大势浩浩荡荡,顺之者昌逆之者亡…” 他目睹了整个清廷已经无法挽救了,人民的心已经离开了那个腐朽的朝廷。从此他绝然退出历史舞台,回归现实中去……

  其次,朱先生,是一个上懂天文,下晓地理的大家。他用自己智慧,征服了整个白鹿原,征服了整个关中,白嘉轩换地的情景,我们就能够看出,朱先生的厉害与众不同。在小说中,朱先生仰望满天的繁星,只简单的说了一句“今年豆成”,然后,稼轩就叫鹿三将所有的庄稼都种成了豆子,恰巧的是这一年,全城所有的庄稼,都没有收城,为独稼轩的的豆子长得是又壮又好颗粒饱满,白鹿原上的人们得知了原委,都把朱先生这个圣人当作神人一样看待。从观天文,地理,可以看出,朱先生的确,是一个诸葛亮式的人物。

  第三,朱先生也是平凡的人,有一颗对国家对人民的慈爱的心。当他知道白嘉轩,用种罂粟得来的银钱,去给祖宗翻修祠堂的时候,二话没说,就借着白嘉轩家的牛,将白嘉轩种植的罂粟全部犁掉,就这一个动作,让鹿泰恒等老一辈人对他竖起了大拇指,可见,他是一个“胸中有浩然之气”的正义感十足的人。

  白鹿原》凭其恢弘的规模,严谨的结构,深邃的思想,真实的力量和精细的人物刻画,成了当代小说中有永久艺术魅力的作品,把当代长篇小说的现实主义创作推进到了一个新的时代高度

  《白鹿原》具有史诗结构:

  一是,力求社会政治结构完整:有以田贤福、岳维山为代表的国民党势力;有以鹿兆鹏、白灵为代表的共产党力量;有以鹿兆谦(黑娃)、大拇指为代表的土匪武装;

  二是,力求社会文化结构完整,有以白嘉轩为代表的宗法家族文化;有鹿子霖为代表的民间丑恶文化;有以朱先生为代表的民间精英文化等。

  这样,阶级矛盾、家族纷争、文化冲突相互交织,构成了白鹿原半个多世纪的“民族秘史”。他写的边缘史,取得是民间立场,持的是新历史观,用的是魔幻笔记。

  纵观全书,作者以细腻的笔触,用让人感到亲切的口吻,为我们讲述了书中人物的情感纠葛和命运轮回,更是透过书本反映了当时社会变迁带给人们的苦难。厄运、暴乱、灾荒、瘟疫,这些在当时社会随处可见的现象通过文章被无情地揭露出来,展现了一幅浩大的历史画卷。更是通过对人物的刻画,折射出人性的复杂和阴暗……

  重读《白鹿原》脑海中只闪现出两个字:史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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