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圣•真幻交织《西游记》

　　■吴 超

　　翠柏青青，奇花不谢;修竹留云，仙桃常结。花果山真是一座好山!据传那是唐僧高徒孙大圣和他徒子徒孙逍遥自在的乐园。

　　在我心目中，活蹦乱跳的“大圣”其实并不遥远，现实版的《西游记》早在小学就上演了，主角也叫小猴子。小猴子姓侯，是我小学的邻桌，不过后来童鞋都喊他“大圣”。这小子天生聪明伶俐，也非常好动，不知算不算多动症。他脑瓜子十分灵光。记不得有多少次了，算术课上，老师在黑板上“唰唰”写上一道难题，问一声“谁会?”。此时此刻，台下大家都躲着老师的目光低头不语，生怕叫到自己。只见这时小猴子早已按奈不住，从座位上跳起来，连喊“我会!我算出来了!”。“阿弥陀佛!”大家伙这才如释重负松了一口气。有一次，记得是上二年级时的语文课上，老师出了一个造句“越•••越•••”。我从小跟着爷爷奶奶，脑子里一下子蹦出“我越来越老了”这个句子，也就随口小声说了出来。哪知小猴子突然龇牙咧嘴笑了，高喊一声“吴超说他越来越老了!”，引得一帮小同学哄堂大笑。

　　小猴子还有一个外号，叫“飞毛腿”。他是相邻三乡五寨跑得最快的。每次田径运动会上，都把其他小子甩得远远的。我知道他飞毛腿的秘密，这一部分是遗传的天赋，一部分得益于我们小时候扒拖拉机。上世纪70年代初，在乡下还没有汽车，拖拉机很拉风。每次上学放学路上，一有拖拉机经过，小猴子都兴奋异常。还没等拖拉机开到跟前，就做好了扒车的姿势。司机太知道咋回事了，早早就“突突突”地加油驶过去，唯恐这帮小屁孩扒上车，毕竟有些危险。说时迟那时快，小猴子撒开蹄子早追了上去，牢牢扒在车上。我们这些跑得慢的，只好望车兴叹了。

　　小猴子家里有不少旧书，象《三侠五义》《封神演义》《山海经》《西游记》之类。记得他家门联上贴着“黄金非宝书为宝，万事皆空善不空”，不知是谁写的。小伙伴们放学后时常过去翻书，“夸父逐日”“精卫填海”“三打白骨精”都是最喜欢看的章节。我们那时都幻想修炼成一身功夫，能追风逐日，腾云驾雾。最好也能弄一根伸缩自如可大可小的棒子，碰到妖怪统统一棒子打翻。小猴子也想当孙大圣，没准早把自己家幻想成花果山了，经常把家里的一些果子拿出来给我们吃。他爹在我们当地算得个响当当地人物，参加过抗美援朝负伤，回来后当了小学校长。听说文革时有一次开会，革委会主任不知啥事找茬，他爹把裤脚往上一撸，指着腿上的枪伤质问：“老子这是狗咬的?!”问得对方哑口无言。

　　小猴子因为身体素质过硬，后来在飞行员招考时报了名，过五关斩六将最终被光荣选上，实现了壮志凌云腾云驾雾的美梦。“多少鳞甲为龙去”，几十年过去了，小猴子早已封候拜将，位居要津，偶尔回来时有警卫跟随。同学们见面喊他“大圣”，背地里还是习惯地喊他“小猴子”。有一次在京小聚，酒过三巡菜过五味，大圣问几个同学都有啥愿望没有，尽可以说出来听听，一时哑然。愿望真是太多了，竟不知从何提起。不过我想了一想，笑笑说：“美不美，家乡水。不如将来退休后一起回去，养花修树，临池放鹅。没事时再翻看翻看《山海经》《西游记》，写写画画，岂不美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