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姚树丰

　　刘老二的脾气太倔，说话很硬，不过人道是不坏，有点刚直不阿的味道。他今年五十八了，有俩个闺女，大的叫燕，二的叫凤。燕有点憨，不太受人待见;凤却很伶俐，挺招人喜爱的。

　　燕出嫁时，财礼要了五万，当时是个不小的数目。道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个门，女婿和她性格挺对路，她家要那多财礼，成为当时一段佳话，“人家燕那样还值五万，我这样的不得值个十万八万的”，己成了当时财礼的一种标尺，当然，这毕竞少数。

　　其实，要的钱都供凤念大学了，在农村没有一技之长，全靠土地支撑生活远远不够的。

　　凤大学刚毕业，刘老二的老婆又得了脑血栓，又花了好几万，拉了饥荒，生活不能自理，过了一年，旧病复发，离开了人世。

　　老帐未还又来新帐，刘老二的日子真是雪上加霜!

　　过了半年，刘老二又得了静脉曲张，大腿不好使，走路得拄拐辅助，看着他真叫人心痛。

　　到了秋天霜降时节，我在地里卖白菜，他一拐一拐的来了，“老弟，给我称二百斤，不过你得给我送家去。”

　　我看着他那样子，笑了笑说：“行，没事。”我想，自己也没什么本事帮他，只能做这种小事情了。

　　我开川野车把菜给他拉到家，卸完放好。他脸红着说：“现在没钱，先赊着，有了一定还你。”

　　我听后一怔，然后无奈的笑了笑说：“没事，不给也不向你要。”

　　其实，我供两个孩子上学也不宽裕，但总能比他强点。

　　过了一个月，刘老二因病情恶化也去了，人们墙根墙角嚼舌根的议论起来了，“人死帐烂。”“这回享福去了。”我听后一怔，心想，那菜钱，算了。

　　又过了一天，王大哥来找我，说：“这是刘老二买你的菜钱……”

　　我当时一愣：“这……”

　　王大哥平静的说：“刘老二死之前，有个帐本，欠谁多少，都记得很清楚，这是凤出的钱。”

　　我听后一时无语，只是暗暗地感叹了一声……